2011年10月14日,造林面積180畝的“紅色教育基地綠化園”工程在湖北省鐘祥市正式啟動。
“我替鮑鰲把生前積蓄和喪葬費全部50萬元捐給了這個工程。”鮑鰲遺孀葉良玉說,“這是他臨終前的愿望”。
出生于湖北鐘祥的老八路鮑鰲,17歲就投身革命,2010年11月8日在吉林省逝世。
“我死后,不發(fā)訃告、不開追悼會、不舉行遺體告別儀式,一切從簡,生前積蓄和喪葬費全部捐獻(xiàn)給家鄉(xiāng)用于綠化荒山。唯一希望就是請組織把我生平函告當(dāng)?shù)攸h組織,說明我在外未做壞事、未給家鄉(xiāng)父老丟人。”鮑鰲逝世前,在病床上寫下了這樣的遺囑。
“入黨70年,那是他對組織提出的唯一要求。”葉良玉說。
離休前,鮑鰲任吉林省軍區(qū)副軍職顧問。這位參加過百團(tuán)大戰(zhàn)、“三大戰(zhàn)役”、解放海南島、抗美援朝等的老將軍,生活卻非常節(jié)儉。客廳沙發(fā)上蓋著普通的白床單,透過磨損嚴(yán)重的床單,沙發(fā)的紋理隱約可見;臥室里擺放的木頭桌椅、書櫥多處裂縫、掉漆,滿是歲月的痕跡,而書櫥里的書卻分門別類、擺放有序。
“老鮑一輩子沒穿過皮鞋。在職時發(fā)的皮鞋都拿給兒子穿了,離休后就穿部隊發(fā)的老布鞋。”葉良玉回憶,鮑鰲一年四季穿的都是部隊的老軍服,子女們給他買了新衣服也不穿,“直到他臨走時,身上穿的還是那套老軍服”。
“鮑老自己能做的事從來不麻煩別人。工作人員要每天給他送報紙,可他就是不肯,堅持每天自己下樓取。”駕駛員王慶剛說,單位給鮑鰲配了車,但除了去醫(yī)院看病外,他幾乎不用,更不許兒女“搭便車”,“他說公車是辦公用的,絕不能成為私家車。”
“這是一名共產(chǎn)黨員的應(yīng)有本色。”鮑鰲戎馬一生,常常舍小家,顧大家。
葉良玉說:“那個時候,老鮑把心思全放在了工作上,家里的事,他一概不管,只是給我許下了無數(shù)的‘空頭支票’。”
1951年春天,都在沈陽工作的鮑鰲與葉良玉在同事的撮合下走到了一起。第二年,上級抽調(diào)人員赴朝參戰(zhàn),時任東北炮兵司令部作戰(zhàn)科訓(xùn)練股長的鮑鰲,主動請纓。
“那時我已經(jīng)懷孕7個多月。”葉良玉說,等到鮑鰲回國,孩子已出生100多天。
也許是工作艱苦,也許是牽掛家人,鮑鰲滿嘴都是泡,一米八的大個子瘦得不到100斤。“他滿臉愧疚地對我說,‘先有國,后有家,這次我欠你的,以后加倍還你,行嗎?’”葉良玉回憶。
1968年,黑龍江生產(chǎn)建設(shè)兵團(tuán)成立,需要大批干部。鮑鰲堅決服從組織安排,把家從沈陽搬到了哈爾濱。
1971年,葉良玉得了嚴(yán)重的婦科病,鮑鰲陪她到沈陽做手術(shù)。術(shù)后第二天,鮑鰲就接到緊急通知,讓他馬上回哈爾濱。他又是二話沒說,買了回哈爾濱的火車票。
臨行前,在病房里,鮑鰲愧疚地對妻子說:“我再欠你一次,以后一定還你……”
“我們結(jié)婚60年來,我都記不清他說過多少次‘欠你的,以后還’,可他始終沒能還上。”葉良玉說,但自己始終不怪他。
三級獨立自由勛章,三級解放勛章,獨立功勛榮譽(yù)章……鮑鰲一生恬淡,卻始終對這些勛章引以為榮。
“我不要墓地,死人就不跟活人爭地了。這做墓地的土地,還可以種幾棵莊稼呢。”鮑鰲這樣對家人囑托后事。
孩子們知道以后堅決不答應(yīng):“我們想你了,念你了,你讓我們?nèi)ツ睦锟纯茨惆。?#8221;
“就為我栽點樹吧,這就是對我最好的紀(jì)念。”鮑鰲說。
鮑鰲去世后,葉良玉按其遺囑,將喪葬費、撫恤金20萬元和家中積蓄的30萬元,全部捐贈給他的家鄉(xiāng)湖北鐘祥綠化荒山。
鐘祥市政府被鮑鰲的無私奉獻(xiàn)精神所感動,想用老人的名字作為園林綠化的名稱,以教育后人,可葉良玉堅決不肯:“老鮑肯定不許這么做”。(王天德、孫成海、徐彬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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